岁月向前,时代在飞速发展,日新月异的变化,让人激动不已。欣逢祖国改革开放40周年,京沈高铁沈阳至承德段正式通车,从我居住的县城出发到500公里外的沈阳,当日便可往返,这是过去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。欣喜之余,不仅回想起我小时候家乡那爿大车店。
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在农村还见不到许多机动车,拉庄稼,去外地拉货物,尤其是拉煤等,全靠马车。我的家乡毗邻内蒙古,20公里外有一座煤矿,因此这里成了运输要道,于是,家乡应运而生出一爿大车店,供过往的马车打尖(临时休息),住宿。
大车店离我家不远,在生产队赶马车的爸爸,每当晚上有了闲暇,便领着我去大车店。爸爸去会他的同行,我是跟着去玩儿。马车刚进院子,是大车店里最热闹的时候,大鞭子清脆的响声,车老板子粗犷的吆喝声,牲口的嘶鸣声,混杂在一起,这时店里的主人便笑着出来迎接,领着车老板把车停到合适的地方,车老板卸下牲口,把马拉进马棚,倒出随车带着的草料,需得喂上牲口,人才进店休息。
屋内很宽敞,三间大的房子里面没有隔墙,东西对面都是火炕,家乡人管这种炕叫“跳山炕”,大概是说这种炕中间没有隔墙。那一铺火炕上可以睡十几个人。屋内几乎没有什么陈设,只有靠墙角处有一个小橱子,上面放着水壶之类的用具。那些常来常往的老板子们早已成了熟人,见了面嘘寒问暖有说有笑,坐到炕上,掏出旱烟荷包,你一捏子,他一捏子地让别人尝自己的烟。浓烈的烟草味,雾霭一样的烟弥漫了整个屋子,人们一边喝水一边抽着自卷的旱烟,有滋有味地聊了起来,一路上的所见、本村的逸闻趣事、东家的小子、西家的姑娘等等,都是话题。
记得有一个山里姓谭的大胡子车老板子,大伙儿都叫他谭大胡子,他喜欢喝浓茶,而且是一边喝茶一边吹嘘自己车上的马是如何的听话有能耐,久而久之,有的老板子们便想戏弄他一番。这一天,他们早早地赶到大车店,估计谭大胡子的车快到了,便倒了一碗酱油放在桌子上,等谭老板到来,不一会老谭便赶着车进了院子。风风火火地一进屋就喊:“渴死我了”,端起桌上的酱油,猛地喝了一口,结果齁的直咧嘴,逗得在场的人哈哈大笑,屋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,说笑间,太阳便下山了。
初冬是大车店最兴盛的时候,大车主要是给人们拉煤,不论是去矿山的,还是已经满载而归的,都是下午赶到车店住下,第二天起早赶路。车老板用大鞭子赶着日月星辰,大车店用朴实的服务迎来送往,记录了那个年代农村交通运输的历史,留给人们难以忘却的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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